(第4982例)缘,起于湘江——山哥寻亲

发布时间:2023-03-01

缘,起于湘江

——山哥寻亲

编 辑:若邻郎

      如果不是一位好心人将他的经历登记在了网上,这个世界都会忽视他的存在,可就是这样一颗顽强的种子,不落在肥土而落在了瓦砾中,没有阳光,甚至都不能正常呼吸,却在绝境中破壳而出。缺乏主人的呵护和精心照料,种子迎着有光的地方,裹着未褪去的皮囊,从幼苗长成了大树,三十五个年轮打造成了一个坚强的自我,他行走在人世间,却无人知晓种子的根来自哪里,他从何而来,直到有一天,他终于走进了我们的视线中。
   
      眼前这个体型微胖的大男孩,他说没有记住自己的名字,山哥只是他人后来给取的临时名字,忘了小时候上过几年学,不过还好能认识不少字,只是没有像同龄一样有接触电脑的机会,他并没有学会上网,目前在福建莆田过着一种放养式的生活,居无定处,连最起码一张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也没有。旁人问他家人的信息时,他总是向对方说“我是湖南人”,显然他从来没有把福建当作自己的家,福建也没有任何人把他当作自己的家人。这些年,在外漂泊习惯的山哥在莆田城厢区南门市场遇到了很多好心人,他们给予了这个无家可归的大男孩很多援手,给他找了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有了一间不算舒服但稍有温度的小窝,对于他来说,他找到了最简单的幸福,美中不足的是他脑海里一直有着远方妈妈和弟弟的影子,他憧憬着有朝一日能回到爱如潮水般的家。
   
      市场管理员对这个大男孩格外细心,从他天真的聊天中,管理员断断续续听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他说自己可能是九岁那年被人从贵州街头拐卖到了福建莆田,将他卖给了一户人家,可是这家人将他买回去后又后悔了,他们对他并不好,懂事的山哥知趣的离开了这家,在途中又被他人卖给了第二户人家。同样的理由,同样的原因,他们因为山哥有些笨拙、年龄较大等原因,对于他的到来并不喜欢。青春期的山哥很敏感,他也并不喜欢这个地方,如果不是该死的人贩子,此时的他一定会留在妈妈的身边。于是有一天,他趁着这家人不注意,一个人溜出门想要回湖南寻找家人,在2001年他流浪到了福建莆田城厢区,被市场的好心人发现他蜷缩在一个角落,好心人收留了他,并在市场给他找了一间简易的房子居住,他每天负责打扫市场的卫生,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才养活了自己。
   
       山哥在这个市场一住就是二十二年,在这期间,他还登门去看了他的小学语文老师,期间还去过买家询问能否给他办理户口,买家似乎早就与他划清了界限,他们眼里早就没有这个买来的“儿子”。买家是回不去了,山哥垂头丧气又返回了市场,继续埋头打扫卫生,或许充实的工作可以让他忘了人间的疾苦,他说等他赚够了钱,才有能力外出寻找妈妈,所以他很卖力的干活,在他眼里离回湖南的家仅仅是一条沟渠的距离,但他并不知道有多远。他只是市场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颗并不起眼的小星星,没人疼没人爱,终日只会拿着扫帚,面对着阴冷的地板,累的时候学不会呻吟的游子,那间阴暗、潮湿的小屋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他的周围并不缺乏温暖,只是少了一份有质感的爱。
        
        2016年,他应该有28岁了,他还是没有身份的一纸证明,生病、就业、出行上给他带来了很多不便,市场好心人代他写了一份材料向有关渠道反馈,但是依然没有下文。2019年,33岁的他向好心人表达了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想法,好心人代他在网络上留下了寻亲信息,犹如石沉大海,很久没有人联系他们。当我们在网上发现了求助信息后,试着拨通了对方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声音洪亮的好心人,好心人一开始有些谨慎,在确认了我们的来意后,才把山哥的联系电话发给我们。同样我们也是怀着不安的心情拨通了他的电话。一开始,他特别紧张、语无伦次,甚至用恳求的口吻让我们听他说完,生怕错过了仅有的一次机会。幸好我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好心人在这之前将他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我们的交流还算顺利,虽然他在电话里一直重复着简单的语句,我们还是听懂了他关于想家的故事。



      那一年,他还很小,他跟着舅舅从贵州的外婆家中爬运煤的火车来到了湖南,他和舅舅在一个车站下了车,为了逃票,他们从车厢底下穿过,躲过了工作人员顺利的出了站,跟着舅舅步行来到了一个江边的码头,乘坐客船在一个江中心停了下来,由小船将他们接上了岸,沿着码头的梯子上了江堤,他和舅舅穿过一个市场,一路上看到了卖菜、水果的商贩,在镇上他看到了派出所的房子,这一幕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这一程他清晰地记得是去妈妈的新家,爸爸去世后,妈妈带着弟弟改嫁到了继父家,舅舅此番带他来这,他已经记不清目的。他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爸爸带着他和弟弟经常去吃杀猪饭,爸爸是村里的屠夫,妈妈是从贵州嫁到湖南来的,他幸福的童年只持续了几年,爸爸在一次开山作业中永远离开了他们,他和妈妈、弟弟亲自把爸爸送上山,埋在了自己常去放牛的山头,那一天,他跪在父亲坟前哭得很伤心。

      妈妈改嫁后,他最终没能和妈妈一起进入那个新家,他被舅舅接回了贵州的外婆家。这次他跟着舅舅从贵州来见过妈妈后,他们坐着三轮摩托车,然后又换乘大巴到了长沙,舅舅可能是囊中羞涩,只好带着他继续爬货运列车回了贵州,他忘了贵州老家的地名。回到外婆家,好动的他不习惯在大人们的眼皮底下玩耍,有一天他趁家中没人,从家里跑了出来,他知道舅舅一定又去煤矿干活去了,外婆每天忙家务也没时间管他,他想去家不远处的铁路边看火车,待在屋子里实在太难捱了。他一个人屁颠屁颠沿着小路来到了一座火车站,径直爬上了一辆火车,显然这身技能他是从舅舅那学会的,还好这次他跑得并不太远,他在贵阳下了车,他知道离家不远,可是他再也不知道回家的路了。他在贵阳的街头流浪了一些日子,他还是很不幸被陌生人盯上,几乎没有任何借口就轻而易举把他带到了福建,将他转手卖了出去,12岁的他根本就无法融入到任何一个家庭,买家都嫌他碍手碍脚。
      
      徐家丢了孩子,远在湖南村里的人开始闲言碎语说是妈妈将孩子带出家门,卖掉了自己的亲骨肉,精神有些恍惚的妈妈一直背负着流言带给她的冲击,妈妈不会辩解,堆积在心里的无助也没有人能知晓,不过弟弟倒是知道,那一年哥哥的走失却与他有着关系。因为爸爸过早的离世,妈妈一个人要养活他和年少不懂事的哥哥特别难,爸爸在世的时候家里的日子过得也是捉襟见肘,现在顶梁柱的倒塌,母子仨人要维持原来的生活几乎不可能,妈妈只好改嫁他人,可是对方家里条件也不殷实,而远在贵州的舅舅一直单身,家人有了想法欲将弟弟送给舅舅抚养,将来为舅舅养老送终,妈妈留下智力稍弱的哥哥改嫁人家,可是在舅舅从贵州来到湖南带走弟弟刚上船的那一刻,弟弟因不愿意跟随舅舅去贵州,在开船前跳下了船跑回了家,舅舅只好带走了哥哥回了贵州,没想到徐培根在贵州突然失踪,消息传回湖南,妈妈的天都塌了。

      丢失孩子后的妈妈,我们无法理解到她这些年的日子是怎样熬过来的,我们知道徐培根在福建过得很不好,母子连心,妈妈一定过得比他还糟糕。二十三年,对于一个丢失孩子的家庭,时间无法用长短来形容,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如何去寻找,没有人教他们,就像徐培根在福建一样,他们都在等待时间的耗尽,一切听天由命。直到有人帮了徐培根,这个连自己名字都忘记的大男孩真实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所有人决定要孤注一掷帮他,将温暖继续传递下去。
     
      山哥(徐培根)一口咬定自己是湖南人,我们理所当然将寻找方向定位于湖南,大家沿着有船的记忆,首先将目光聚集在了湖南岳阳,山哥提到火车、客船、江中换小船、茶叶等信息,分析岳阳火车站离长江边近,在码头边乘坐客船前往君山码头及洞庭湖区各县市,有换小船上岸的地方,志愿者阿雅金子提到在岳阳湘阴县樟树港码头有着与邹见山描述相同的码头,当地很多人种茶叶。我们的传播手段有限,线索查找一直无法跳出框子,山哥不记得家人和家乡的名字,而他本人同时又为户口的办理处于焦灼状态,电话里的聊天永远是重复着的记忆,寻找停滞不前。大家将注意力转回了福建莆田他生活的地方,为了能帮他解决实际困难,我们试着拨通了当地的热线给他反馈一直没有身份的问题,莆田当地在电话里承诺将尽快为他解决好他遇到的困难。2021年,莆田-发哥陪着他去了当地的派出所,将他的问题如实汇报后,工作人员说等必要的核实程序结果出来后,将会给他的户口尽快办理好。莆田-发哥给他拍了视频和照片,大家通过各种社交工具为他转发、扩散,并没有人来揭榜领人。
   
      2022年的春节,山哥是孤独的,在给他寻亲的时候,我们忽略他的生活,对于他的了解我们只是通过有限的渠道获知,我一直以为这个大男孩在市场过着很惬意的小日子。其实,他是脆弱的,与生缺乏安全感,情感缺失、内心极其孤独,没有人愿意与他多交流。每逢佳节万家团圆的时刻,举杯和鞭炮声会刺痛了他内心最深处,痛得自己不敢大吼,咬着牙吞下了所有的咸泪。他的春节只是在别人的施舍中度过,没有零点钟声、没有红包、也没有新衣服,他怀揣着思念,成了除夕夜色中的逆行者,他一个人行走在空旷的马路和空空的列车上,开启了年复一年的春节寻亲之旅。
   
     他得到了好心人的指点,这些年在外流浪的经历,让他轻车熟路,他从莆田坐车到了厦门,这条线路已经固定了很多年,大年初一在厦门救助站的帮助下,给他买了前往长沙的火车票,工作人员给他留下了电话号码,告诉他在厦门如果遇到困难可以随时联系他们。山哥每年的春节都是在火车上和各地救助站度过,只有这样,他能找到一点安全感,他一直没有放弃希望,这股动力带着他在福建和湖南、江西、广东各地游弋。
   
      春天结束了,山哥又回归到市场继续日复一日打扫卫生,不安份的心从来没有停歇过,他会经常打电话给与他有过交集的风的旅人莆田-发哥终相守询问寻亲进展,他们也成了他最好的听众。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会说到有轻生的念头,为了安慰他我们只能说一直在努力,再多给我们点时间。2022年5月,风的旅人小琴琴傲雪寒梅终相守约定来到南门市场,为他采集了血样,希望借助新的技术来确认他到底来自哪里。6月,结果出来,他可能是来自湖南湘阴县,打开地图,阿雅金子分析山哥可能是在樟树港附近的码头上岸,家可以确定是在湘阴,但是具体位置的寻找,再一次将新的挑战交给了大家。
         
       7月,骄阳似火的酷夏,金子永喜小惜微笑的芳秋天的萍果余晖宝马相约驱车前往湘阴县实地走访,大家根据凯哥提供的信息,前往湘阴县湘滨镇、南阳镇和浩河口镇进行实地走访,走村串巷寻找要核实的对象,但是均被否定,而湘江对岸的樟树港镇,阿雅前期进行了电话核实,对方竟然是阿雅的远亲,此前冬天不冷金子也通过不同渠道联系过张某,张某说他愿意帮忙把这条寻亲信息通过社交工具传播一下,虽然自己并不是山哥要找的那个人,但是张某也愿意继续将这份爱散播出去。
   
      在联系与山哥亲缘关系最亲密的人时,因为一些误会给对方的生活造成了影响,为此我们也深表歉意,好在对方并没有删除大家,我们在等着有一天好消息传过来,一定要告诉对方。大家在湘阴的停留很短暂,樟树港我们没有来得及去,各自回到家后,大家继续讨论,阿雅王志军金子提供的信息,越发指向了樟树港这一带,虽然客船早已停航,老码头的影子已经不复存在,但是刻在他们脑海里的记忆,如同山哥对家乡的印象一样,无法抹去。
   
      孤独的山哥在莆田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自从他亲手打开了寻亲的魔盒后,一发不可收拾,他成天就想着要外出寻找妈妈。8月他一个人扔下手中的扫把去了贵州,这次没有给他带来好运,他自己买车票,花掉了两个月的工资,去贵州坐火车转了一圈,我们问他去了贵州哪,他含糊不清,谢天谢地他还是没有把自己弄丢,平安回到了福建莆田继续生活。10月,他告诉我们,当地社区民警通知他去照相,户口终于办了下来,12月他顺利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张身份证,随后他去银行开了户,将这些年辛苦攒下来的钱存入了卡中。他并不知道,远在湖南的鹏鹏香香永喜小惜余晖他们将终相守提供过来的视频和照片,通过网络在湖南境内扩散,其中有很多人提到了樟树港,只是他的亲人还是没有出现。
        
       2023年的春节又到了,家的影子还是没有出现,我也不想联系山哥,带给他的每次都是令他失落的消息。大年初一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闹醒,山哥打电话过来“新年好,叔叔”,停顿了一会,山哥又说:“叔叔,你不要生气,我告诉你一件事”,我说我不生气,问他啥事,他说:“我想去湖南找妈妈”,“不要外出,大过年的上哪去找人,况且我们还不知道你妈妈的家在哪”我跟他说。我把山哥春节想要去湖南寻亲的想法在群里告诉了一直在为他寻亲的队友们,大家也很无奈,同时压力也更大了。其实在这之前,我们已经计划好,准备为他再采一次血,三月方便时叫他来湖南寻找童年的记忆,没想到春节他又动了要去湖南的念头。
        
       2月2日(大年十二),正当我们在想办法为他采血商量时,他又打来了电话,他说他现在在福建长汀火火车站,我问他问啥去了长汀,他说:“叔叔,你不要生气,我去了湖南,救助站买票让我回福建莆田,我现在在长汀,现在我身无分文,回不了莆田,叔叔,你帮我想办法让我回莆田,再不回去我工作就没了”。正值春运,当天去往莆田的火车票已经没有了,他极有可能要露宿车站,在网上找了好半天给他买了一段车票到冠豸山站,反复强调他直接坐到厦门北站,出站时跟车站说明自己没钱,是救助站给买的车票才得以回来,结果他胆小在冠豸山站下了车,当地民警拨通了我的电话,在了解到情况后,为他买了回莆田的车票。原来山哥大年初一到了厦门,找到厦门救助站的工作人员给他买了到长沙的火车票,到达长沙后,他打了警方电话,警方带他到了坡子街派出所,躲过当晚的严寒后,第二天他偷偷溜了出来,最后他又求助他人才被送到了当地的救助站,这一趟他还是不知道去哪里寻找亲人,他在救助站的帮助下买了返程的车票,他一路经过南昌、赣州、长汀、冠豸山、龙岩、厦门,得到好心人的帮助终于回到了莆田。
   
      大家瞅住了机会,准备上门为他采血,发现他并没有回到市场工作,而是从他留了我手机号的购票短信中发现他买了去泉州、福清、福州的往返火车票,每天去往不同的地方,2月13日买了一张前往长沙的火车票,大家意识到他可能又在外面流浪,漫无目的寻找家人,风的旅人随后电话联系上了山哥,他在电话里哭着说要去找妈妈,风的旅人交待他到了长沙,不要乱跑,联系当地救助站,在长沙的香香鹏鹏吴靖得知消息后,商量如何去火车站接他,最终当地警方将山哥送到了救助站,等安顿好了后再来讨论如何寻亲。
     
       2月17日,香香鹏鹏联系上了《潇湘晨报》和湘阴胡警官,联合湘阴县青年众爱公益协会的志愿者准备前往湘阴樟树港进行实地走访,长沙救助站在得知山哥的走失经历后,决定也要加入帮他寻找妈妈和弟弟的队伍中来,当天他们开车带着山哥来到了樟树港码头及附近,带着凯哥更新的信息,沿着湘江边的樟树港、铁角嘴、湾河、许家轭码头一步一步丈量,希望能激活山哥儿时码头的记忆。蒋智则电话核实其他疑似信息,胡警官带着他们上门走访与着山哥似乎有着某种亲缘关系的人,但是都被一一否决。二月初春,湘江的风还很刺骨,山哥突然耍出了小孩子脾气,要回福建,他说他没有找到记忆中的码头,更加找不到回家那条曾经熟悉的路,香香鹏鹏蒋智甘佳和救助工作人员及湘阴县青年众爱公益协会的志愿者一边陪着他四处寻找记忆,一边苦口婆心劝他稳住情绪,只要大家共同努力,家,一定能找到,当晚,山哥住进了湘阴的救助站。
   
      回到家的鹏鹏香香来不及休息,她们下午将山哥的寻亲信息通过抖音传播出去以后,一直在看手机上的网友留言。第二天,鹏鹏告诉大家,有一个网友给她留言,说山哥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张伟,原因是山哥昨天在湘阴寻亲时突然提到妈妈叫“小和平”,弟弟叫“纪有才”的信息与他认识的一户人家的家庭成员名字一样,只不过这家人姓“徐”,而且徐在当地的方言确认与“纪”的发音接近,这家确实有一个孩子在二十多年前失踪,至今仍无消息。张伟还提到女主人当时是丧夫后带着两个男孩改嫁过来的,唯一的出入就是前夫是因为酒精中毒离世的,这与山哥的描述不同,张伟说,这个失散多年的小伙伴叫徐培根,小时候他们一起放过牛,他家房子前面当时种有茶树,他的反应能力比正常人稍微差一点。
   
      这个消息犹如一声惊雷,几乎可以确认山哥要找的家人出现了,而且家的位置与大家昨天走访的距离近在咫尺,蒋智阿雅甘佳随后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上村里的邻居,并从他们那获得了家人的信息,邻居一直误解是母亲将儿子带着外出卖掉了他,并说继父和母亲这些年其实一直在寻找他,他的弟弟已经成家,不过春节过后,一家人全部外出去打工了,母亲和继父去了贵州,弟弟去了江苏。而此时在湘阴救助站的山哥并不知道这个好消息,他又开始闹情绪了,吵着要回福建工作,他说妈妈和弟弟找不到了,为了安抚他,蒋智甘佳蒋雄来到湘阴救助站,他们给山哥买来了新衣服,蒋雄为他剪发,让他以最好的状态准备去见妈妈。
   
       鹏鹏香香联系上山哥的家人,得知妈妈在贵州清镇市,曦妈妈在女儿的陪伴下驱车前往妈妈的所在地,其实妈妈在外面过得并不好,曦妈妈不忍心记录妈妈和继父所在的环境,但是继父和妈妈听到儿子找到的信息,心情顿时溢于言表,连忙追问儿子在哪?曦妈妈为这位妈妈扎下了一针,告诉她很快就可以见到儿子了,现在与儿子只有一滴血的距离,即将结束母子二十多年的思念和牵挂。
        
       2023年3月5日,湘江,暖风拂面,山哥说自己已经记不清多少次来湖南寻亲了,不过这一次是他寻亲的终点,同时又是他人生中的新起点,所有的委屈和经历过的风雨都会随着湘江水一去不复返,在这里,他找到了自己根,读懂了是湘江哺育了他。而母亲的牵挂犹如永不干涸的江水,流淌了二十二个春秋,这一次终于把他回流到了家门口。寻亲途中他与一路上帮助他的人结下的缘,也将随着江水源远流长。

      原帖链接:
      寻找1988年出生2000年左右失踪贵州省贵阳市清镇市狗场   徐培根644122

      约1991年出生2000年从贵州拐至福建莆田的山哥寻亲375753